【翊城】假如沈翊和杜城互换人设06
1、
沈翊安排一组的其他成员从王丽梅的亲戚入手再进行排查，在蒋峰他们临出门的时候，他特意拽住蒋峰低声耳语交代：“注意细节，尤其是远房亲戚，他们的警惕性不会那么强。”
蒋峰了然点头，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，意思是让沈翊安心带着杜城去见韩美兰，王丽梅亲戚这边就交给他。沈翊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，等再转过头，看到杜城站在406门口正望着他。
“走吧。”沈翊招呼杜城，转身直接走。杜城急忙跟上他的脚步，不然怕是没走几步又要被甩开了。
既然是一起出去办案，自然要配合行动，沈翊主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杜城坐进去。路上，沈翊想着要和杜城交代几句一会见韩美兰时的注意事项，结果余光望过去，就看到杜城靠在车椅里睡得正香。小背包被他搂在怀里，像是小孩子睡觉需要小布偶来保护一样。
沈翊怀疑杜城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做贼，不然为什么累成这幅样子，只要坐进车里就要睡觉。经过这几次同乘一辆车的经验，沈翊已经从最初的觉得他嚣张到现在接受现实，甚至还想着是不是要礼貌一点把车开的更平稳一点。
当这种意识从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时候，沈翊恨不得打醒自己。这是刑警队，不是幼儿园，不能这样一直惯着。可实际上，他还是逆来顺受的做了司机。
韩美兰已经与王丽梅的大哥离婚，因为这件杀人案件，两个家庭分崩离析。离开一个家庭再进入另一个家庭，她的生活也未有起色。住的仍旧是老旧的房子，韩雷的死亡给她们一家人带来无尽的折磨。父母早早离世，独留下她一个人。
杜城见到眼前这个身材微胖，老态尽显的女人时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更柔和一些。她的身上穿着暗灰色、普通麻布衣料的外衣，如此打扮并不适宜她的实际年龄，只显示出更多的疲惫感。而她两鬓间若隐若现的白发，彰显出生活对她无声的挤压。
这些年沈翊始终没有放弃对王丽梅案的调查，韩美兰也对沈翊比较收悉。她两手叠在腿上，来回揪弄衣角说：“沈警官，是王丽梅有消息了吗？”
每次沈翊登门的时候，她都会这样问上一句，已经成为习惯。再等到沈翊告诉她没消息时，她都会再喃喃重复两遍“没消息，啊，没消息啊。”，像是复读机一般。
“韩大姐，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按照原来你的口供，我们的画像师画了王丽梅的人像图，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难以追查就是因为难以还原王丽梅的容貌，所以这次还是希望你能再配合一下我们的画像师。”沈翊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。
“唉，画来画去也没个结果。我，我也不知道……”以前也有过画像师试图模拟出王丽梅的人像，但始终未成功过。韩美兰也不是第一次配合画像师的工作，但一次次的失败使得她早已丧失信心。而见到警察登门，不由又勾起她心底的伤心往事，话一出口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下唇颤抖声音哽咽一度说不下去。
沈翊和杜城对视一眼，沈翊说了些安慰的话，试图让她的情绪平缓下来。杜城从背包里拿出自己还原的第一张人像送到韩美兰面前说：“您看看，这里面哪张最贴合王丽梅的容貌。”
韩美兰急忙用手掌去抹眼泪将画像接过来，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去看画像，拿起第一张看后直说：“这个很像啊。”
“那你再看看这个。”杜城又递上第二张。
韩美兰仔细看完以后说：“这个也很像。”
而第三张，她仍旧觉得很像。
“韩大姐，你仔细想想，这三张人像虽然相似，但是还是有区别。只有最像的那张，才能最大可能找到王丽梅。”沈翊开始诱导她。
“沈警官说实话，她虽然是我嫂子，但是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，又过了这么多年，我脑子里虽然有她的模样，可一些细节上我真有点说不出来，我再看看。”韩美兰又将三张人像仔细看了很久，最后挑出了一张说这个最像。
杜城接过来看看，这张就是按照韩美兰的口供画的。他又和韩美兰交谈几番，试图进行更细致的更改。韩美兰回忆许久说：“她的嘴唇比较薄，有点像是一个图形。”
杜城递上铅笔，韩美兰在纸上画出了一个菱形。一幅人像杜城修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，最终成稿时韩美兰连连点头说：“就是这个样子的，我脑子里模糊的影像，我觉得就是这样的。你们拿着这个查，肯定能找到。”
2、
韩美兰满怀期待的把沈翊和杜城送到门口，她望着杜城的小背包，那里面装着刚才完成的画像。这是二十年来，她最有信心的一刻。
沈翊和杜城挥手向韩美兰道别，等到韩美兰关上门，他们俩并肩踩着楼梯往楼下走。老旧小区的楼梯很窄，肩膀蹭着肩膀走了好几节阶梯，沈翊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够笨的，明明应该一前一后下楼的。
所以当他驻足想让杜城在前他自己在后时，杜城往下走了三四节阶梯注意到他没跟上，杜城也停下脚步回头仰望沈翊。阳光恰好透过楼梯间的窗子投射进来，在沈翊的身后镀上一层光圈，逆光淡化了他的模样，恍如梦境一般。
而沈翊却居高临下很清晰地望到杜城澄澈的眼神里染上一丝疑惑，明明面部轮廓硬朗，五官非常立体，可常常看过去幼态尽显。他不由想起杜城在他车上睡着的样子，真的很像小孩子。
“怎么了？”杜城问道。
“啊，两个人一起走太挤了。”沈翊被他的疑问惊扰回神，讪讪解释道。
杜城转回身继续往前走，走了两步又不放心似的扭过身体，谨慎的打量沈翊。
“怎么了？”这回有疑问的是沈翊了。
“还是你走前边吧。”杜城说着侧过身体让出能过一个人的位置，那架势势必是要走在后面。
沈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认真地在意其这种谁在前在后的小事上，便加快脚步往下走嘴里还念叨着：“走前走后不都一样，我又不会在后面推你。”
也正因为他自己嘴上抱怨，注意力不集中，走过杜城面前时也侧着身体，正好擦着杜城的身体，衣服上的扣子刮在了杜城的背包袋子上。沈翊被勾住一下没站稳，幸好抓住了一旁的扶手才没闪下楼梯。
这样的变故使得沈翊彻底没了耐心，他毛躁的想扯下自己的衣扣，可心烦意乱让他下手没轻重，解了两下也没分开。
“还是我来吧。”杜城怕他再扯两下那颗可怜的衣扣就要掉下来，急忙开口打断沈翊的暴力行为。
等到杜城出手，不听话的背包带子和衣扣瞬间开了。沈翊看一眼杜城，怎么看怎么觉得杜城的眼神里有嘲笑他笨的意思。他扭过头飞速往楼下跑，又一次把杜城扔在了身后。
杜城从单元门出来后，看着沈翊已经率先进到车里。他跟了上去，上车以后就听沈翊板着脸说：“白长大长腿，走路这么慢。”
哪想到杜城看了他的手一眼说：“沈队，你的手指也挺长的啊，但是好像也不是特别灵活。”他说完这话以后，还用特别无辜的眼神望了沈翊一眼，随后微微一笑，嘲讽意味十足，又让人根本发不出来火。
沈翊是万万没想到杜城这么快就敢跟他呛声了，还是用刚发生的事隐晦的来攻击他，简直是不给队长面子啊。路海洲以前就是这么管理下属的吗？无组织无纪律啊！
冷不丁一脚油门下去，惯性使得杜城一下跌进车椅里。他扭过头看沈翊一眼，眼神里多了点警告意味，这属于危险驾驶啊。
沈翊把车开出去几米远，速度平缓下来，他就是为了吓唬杜城一下。没想到平时看着温顺的像只猫，渐渐有点露出爪子的意思，倒是也敢用眼神瞪他。沈翊觉得，他还是希望看到杜城前几天在他面前唯唯诺诺，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，毕竟更能显示出他作为领导的威严。
“我还想去一个地方。”杜城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说道。
“去看王丽梅母亲？”沈翊扶着方向盘，语气淡淡却十分笃定的说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杜城扭过头看他，疑惑地问。
“我们现在就是在去她家的路上，毕竟最熟悉王丽梅的一定是她。”沈翊没去看杜城，却每一个字都说到了杜城的心上。
3、
王丽梅的母亲王桂荣已经是九十岁的高龄，她现在和小儿子同住。一见到沈翊登门，便知道又是为了王丽梅的事情。照旧是从寒暄开始，沈翊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，两个人一问一答。
杜城坐在一旁看着沈翊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，和他这些天给自己雷厉风行的感觉完全不同。整个人的磁场和气质全然改变，要不是亲眼所见，他真是不敢相信沈翊居然还会有如此柔和的时候。
他身上巨大的反差让杜城望着他有些怔楞，视线从他舒展的眉眼间渐渐下移，再到望向他的嘴唇，那张嘴唇在说着很让人有亲切感的话。
“咳。”沈翊瞟了两眼杜城，发现这人居然在愣神，太没有警察的基本素质了。他只好假借嗓子不舒服，轻咳两声作为提醒。
可杜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并没有回过身。沈翊一只手偷偷绕到杜城的腰后，手指找了一块软肉，戳了两下。这回杜城终于醒了，他下意识往自己腰后看了一眼，正好看到了沈翊虚虚搭在他身后的胳膊。不明所以的再扭过头去看沈翊，沈翊一边跟王桂荣说话，一边飞速瞟了他一眼，意思是你给我专心点。
杜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心虚的低下头开始注意听沈翊和王桂荣的对话。细细听来，他才知道沈翊的良苦用心。和王桂荣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王桂荣放松下来，看看能否套到有用的信息。
杜城把注意力放在王桂荣身上，这位九十岁的老人纵使满脸沟壑，精神状态却不错。她一口牙齿没剩几颗，说起话来嘴巴便往里凹陷。衰老使得她的眼皮下垂，眼睛小的似乎只是一道缝隙。可一提起女儿王丽梅，眼角还是红红的。“小丫头最听话，她心疼我。可是女婿不争气啊。”她对王丽梅的称呼是小丫头，提起当年发生的事情，她总是遗憾，提起韩雷语气间除了叹息还有些许恨意。
“我，我也是没办法，儿子娶上不上媳妇，才想到了换亲。苦了我的小丫头，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她一面……”她说起这些总是滔滔不绝，一边抹眼睛一边说，只是似乎人老了，眼泪便已经干涸，怎么也流不出来。最后眼皮通红，问沈翊：“沈警官，要是抓到小丫头，会不会判死刑？”
“大娘，这个得有法院来判。”沈翊回答很官方。这些年，他的答案始终如一。
王桂荣深叹一口气，又说：“都怪我啊，我的这些孩子里小丫头最听话，最懂事。她不念书以后，就跟着她爸四处走街串巷做点小买卖。你说那么小的孩子能干啥，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呢，可她有样学样啥都会。她爸卖麦芽糖，她都不舍得吃一根，她爸说小丫头呀，吃一个吧……”
回忆总是来得猛烈，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把曾经的往事一遍遍说给上门调查的警察。她微低着头也不像是去看坐在对面的沈翊和杜城，倒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杜城从背包里拿出最终修改过的画像，递到王桂荣面前，直接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。杜城问：“大娘，您看这个人像您女儿王丽梅吗？”
王桂荣随着她的话视线转过来，她眼皮颤动似是要尽力睁大双眼，她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，呆愣片刻，将画纸接过来，揉揉眼睛才说：“沈警官，我这眼睛现在也不好了，有点像吧，实在看不清楚。”
“没事，回头我们再问问别人。这次来除了看看您以外，还想问问王丽梅还是没联系过家里吗？”沈翊微微一笑，对她的回答并不介意，也没有再揪住不放的意思，此刻提出王丽梅是否联系过家人，倒像是周旋了一圈终于问出此行的目的。
“唉，没有，是死是活也不知道。”王桂荣又看看手里的画像，才把画纸还给杜城。
“那行，大娘，我们也不打扰你了，你好好休息，保重身体。”沈翊起身和王桂荣道别，带着杜城一起走了。
4、
车上。
“有什么想法？”沈翊见手托腮手指搭在唇边不说话，主动开口问道。
“你明明都知道还问我。”杜城此刻并不是在纠结在王桂荣那得到的反馈，而是想着凭借这张画像是否能在信息库里比对出王丽梅。
“我？我知道什么呀？”沈翊是存了逗他的心思，就是不肯接杜城的话。
“王桂荣的反应还不明显吗？她看到画像的时候面部表情明显有所动容，只不过怕王丽梅真被我们抓了才尽力掩饰。”杜城看他一眼，既然沈翊非要他主动说，那他就说吧。
王桂荣最后递回画像时恋恋不舍的样子，沈翊又怎么可能错过呢。说白了，沈翊还是想调教他这个下属。但这种感觉很像是，老师明明知道你了解这道题的解题思路，还非要自己扮演学生让你扮演老师来讲明白。这大概是所有老师的恶趣味，但杜城莫名觉得有点高层次物种欺负低层次物种的感觉，比如说狗猫天敌。
狗天生就能压制猫。
杜城回答之后，沈翊并没有说什么。然而杜城还是从他舒展的面部表情以及他搭在车窗框上的手肘，看出他此刻的洋洋得意。
两人来回跑了两个地方，几乎用去了一天的时间。在回分局的路上已经是晚高峰的时间，杜城从小背包里拿出一包饼干问沈翊要吃吗？
沈翊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，面无表情的干脆拒绝：“不吃。”
杜城便自己独享起来，饼干被他咬的簌簌直响，在封闭的车厢内极为明显，他颊边因咀嚼不停蠕动。
沈翊看了两眼，觉得自己突然有点饿。但是刚才拒绝了人家，现在实在没脸再说想吃饼干。
于是，车便开的有些毛躁。杜城不明白自己又哪惹到他了，嚼着饼干嗔怪似的看他一眼。沈翊对上他幽怨的眼神，瞳孔黑得幽暗，心头一跳，他此刻突生一种把杜城手里剩下的饼干抢过来的心思。
堵车加上没吃到饼干的烦躁，让沈翊停车时一个漂移把车子倒进车位。杜城刚要开车门就听到沈翊目视前方说：“把脸上的饼干屑擦擦，吃东西像猫一样。”
未等杜城反应过来，沈翊就先下了车。杜城急忙对着镜子看看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，但他还是用手背蹭了蹭脸颊。沈翊照旧是走得快，所以等杜城进到集中办公区的时候，就听到沈翊问：“蒋峰，这怎么有个孩子？”
——TBC——
路海洲：服了你个老六，杜城不听话就赖我……
哈哈哈哈哈哈
彩蛋：吃饼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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